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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情深似海雖無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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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日後,若霜傷勢恢覆,人醒時正好剛過二更。

她揉了揉腦袋,清醒了會兒披衣坐起。回轉頭來,恰好望見窗戶旁的慕容雲秋。他一手撐著下巴,正熟睡著。睫毛彎彎,低垂著。若霜穿鞋走近,將身上所披的外衣搭在了慕容雲秋的後肩上。

“你去哪兒?”

若霜剛要提步出去,便聽見身後沈沈的聲音。她移了視線,望著自己被捏的手腕,回道:“好不容易醒了,出去溜達溜達?”

慕容雲秋站起來,高高的個子足夠俯視她。

他說,不許去!那眼神十分堅定。

當日因為他沒管住她的腳步,以致於她去到裴莊,受了那麽嚴重的傷。若霜明白,因而沖慕容雲秋比劃著,手指頭一扭,指著自己的肚子,柔聲道:“三妹這裏餓!”聽罷,慕容雲秋怔了怔,一腳拉過身後椅子,手臂一伸,指著座位。若霜無奈,只得乖乖應了他,好好坐在凳子上。

“你等一下,二哥派人給你送過來?”慕容轉身欲走,走至房中央,又不放心地扭頭看過來,“好好呆在房間裏,一會兒若見不到你,可是要……”

若霜嘿嘿笑了笑,搖手目送慕容雲秋出門。房門剛剛緊閉,若霜嘆口氣又慌張地站起來。卻又聽得房門一響,那慕容雲秋正好站在門外。

若霜疑惑問道:“你不是走了麽?”

慕容雲秋咬牙切齒地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裏,直視道:“就那麽想讓二哥走?”

若霜搖頭:“不,不,三妹沒有!”慕容雲秋又逼一步,試問:“真的沒有?”若霜見慕容雲秋這個模樣,覺得黔驢技窮,只得作罷。垂頭道:“好吧,我錯了!”

慕容雲秋反問,笑道:“哪裏錯了?”

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,看來慕容雲秋不願放過她。若霜恐懼地往後退,哪知腳後跟觸到門沿,身子急劇往下倒。她兩手亂抓,卻把慕容雲秋的衣袖抓空,正做好觸地準備,寬大的手臂一伸,正好接著她的頭,左手摟著她的腰。

慕容雲秋似笑非笑地看她:“這下該知道哪裏錯了吧?”

若霜固執搖頭:“不知道!”

慕容雲秋一狠,道:“你……”左手一提,右手一擡,若霜的身子往上一伸。接連兩次的搖晃,若霜有點害怕,可還是閉著嘴巴,忽略慕容雲秋的提問。

“好個丫頭,真是個倔脾氣!就服個二哥軟兒都不行?”

若霜嘟嘴道:“服了一次,二哥鐵定以為我怕了。如果我咬牙不輸。你捉弄我一次還新鮮,捉弄我很多次便沒什麽意思了。二哥,你覺得我說的是不是?”

慕容雲秋一用力抱著若霜站起,調侃道:“幸好今日是二哥,旁人若聽了。才不會心慈手軟放了你去!”說著食指一點,碰了碰若霜的額頭。

若霜吐舌:“就是二哥我才如此,若是旁人,我才不做!”正說著,肚子咕咕地叫起來,慕容雲秋一聽,偷笑。若霜瞪過去:“沒見過人的肚子叫麽?”

慕容雲秋撓撓頭:“哦,竟是三妹的肚子再叫!”想了想,生出一個好計策,“這樣罷,三妹。為了防止你偷跑出宮,二哥打算日日夜夜地看著你!”

日日夜夜,若霜大張著嘴,半晌,尷尬道:“日日夜夜?也就是說三妹睡覺上茅房你都要跟著?”

慕容雲秋道:“三妹不說,二哥還忘了這點。既然你自己有這心思,二哥就成全了你罷!”

慕容雲秋當頭一棒,若霜只得嘆氣感慨自己計劃失誤。等著到得廚房,那慕容雲秋吩咐廚娘做了飯,和著若霜,一塊吃了。便到了院子裏閑坐。

時則無人,兩位都比較放得開。

“他怎麽樣?”慕容雲秋擡起頭來,神色慌張。若霜:“嗯?”看來沒太明白慕容雲秋的意思。

有時候高智商的人總喜歡話到口中留半句。比如這慕容雲秋。

“他……他受傷沒有?”慕容雲秋側身問道。

若霜見他一副傷感的樣子,知是說那獨孤無情。當下實話實說道:“倘若你說的是他,那麽我只能說,他的命撿回來了。劍穿左肩,傷口極深,逃得出來,也多虧有高人相救。”若霜若有所思地擡了擡眼瞼,道:“既然這麽擔心他,當初為什麽要將他趕出宮呢?”轉了身,不自覺地嘴唇諷笑。人是他們趕出去的,怎麽反倒擔憂起那人來。既然擔憂,又也何不願意接人回來。這麽一來二去,不是挺矛盾的麽?

“當時是我太果斷了。原本只想逼得他放棄沈郡主,哪知他寧死不肯。”慕容雲秋頓了頓,無奈道,“三妹,仇人怎麽可能生活在一起呢。一個江湖憎惡的殺手,一個朝廷正義人士的女兒,你說,他們還能開花結果麽?”

以前慕容雲秋就明確提示過,獨孤無情可以愛上任何一個女人。唯獨不能是沈府中人。因為,那是竹影宮的敵。

“你那時是為了他好!”若霜道,“二哥,三妹明白。你更希望他活著!”

慕容雲秋笑了笑,道:“能有人理解,真是幸運!”

夜晚風大,二人回進廳堂。適才慕容雲秋口中的日日夜夜陪伴也只道是玩笑之言。他自知三妹若霜一心覆仇,心思沈重。很難提及男女情愛,即便是有。也不會多動心思,對他言明。

聽了若霜在裴莊所遇之事,慕容雲秋驚道:“你說他被人刺傷!”

若霜點了點頭,一眼深邃地瞇起來,揣測道:“二哥,獨孤無情的傷並不妨礙。只是我二人在裴莊外遇到的女婦卻著實讓人懷疑。若不是她的相救。我們可能會被阻在莊裏,哪裏還能逃得出去?”

慕容雲秋敲著桌子,深思:“此間還有外人,她可有說姓甚名誰?家住何處?救你們,能是誰?”

若霜也搖頭,遺憾道:“我當時也是情急,一心要救人。所以連施禮道謝的時機都沒有。”重重地敲了敲頭,“二哥,你宮裏人多。空閑也幫我查她一查。”

慕容雲秋應承地點了點頭。

自紫青珊去世後,在這個世上,若霜已經沒有了親人。如今在仇人的地方,遇到願意援手相救的江湖人士,怎麽也讓她覺得好奇?兩次出入裴莊,江湖上的人大多知道她的傳言。沒遇到想殺她的,已算個運氣。可遇到個來幫她的,卻著實說不過去了。

四周漆黑一片,窗外更是蟲鳴不斷。

夜已經很深了。

兩人話畢,抽空回了內屋歇息。

慕容雲秋擔憂若霜傷勢,不肯離去。於是就是房裏的桌椅板凳,打了個盹兒。想著挨到天明。若霜並不害羞,當下脫了外衣,縮進被褥,沈沈睡去。興許困意太濃,躺在床上,蓋了被子,連身都未翻動一下。

慕容雲秋斜倚在凳子上,笑了笑。獨自嘟囔著:“竟是如此香甜,剛剛還說害怕我?”搖了搖頭,側了身,也睡去。

武藝高強的人總能心靜。

睡在一張較窄的板凳上,卻沒有一次滾下地來的慕容雲秋,其武藝不得不讓人佩服。

第二日晨,慕容雲秋便早早起了。若霜醒時,只能看見屋中央橫放著一張板凳。五指觸摸去,能感受到點點的溫熱,手心一暖。感嘆道:“二哥看來忍術也不錯!”得意揚眉,收拾一番出了門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謝謝,請支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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